舞者聆聽音樂的方法3-3

獲The Gilded Serpent 同意譯自Music to My Ears, How I Learned to Hear Like a Dancer by Najia El Mouzayen
英文原文請參見http://www.gildedserpent.com/articles20/najiahearmusic.htm
作者簡介請參見http://www.gildedserpent.com/najia/index.htm

還有另外一位對我的舞蹈生涯影響深遠的老師。他在西雅圖的華盛頓大學教授名為「小學老師的音樂教育專修課」，我在課堂上學到過去由寇普太太、迪妮利太太以及伊達女士那裡所學到的知識與觀念，只是她們的教學方式不同而已。她們各自給予我這整塊拼圖全貌的一小部份，有了完整的知識與訊息後，我總算能聽出音樂裡的端倪了，我觀察到絕大多數舞者聆聽音樂的方式與我的方式是不同的，她們往往無法聽出我在音樂裡所聽到的對話，她們亦難以看出我由音樂裡所見到的景像以及情節。這位給予我珍貴無比的樂理分析禮物的大學講師，在當時不過是剛開始教書的年輕人，而且數年後他不幸死於空難裡，然而在我教授舞蹈的這些年裡，我感覺我自己透過教學默默地表彰著他，我帶領著學生們發展出對於他所謂的「音樂語彙」聆聽與回應的能力，能以肢體動作來呈現他所說的樂曲結構裡的橋段、顫音、複奏、強音、轉換、花音、主題特色乃至於不同樂句的差異性。對我來說，這正是他不可抹滅的傳奇延續。

一如其他的音樂老師一樣重要，舞者們還必須向「非科班老師」學習關於音樂的知識，這些非科班老師對於音樂的理解不同於學術訓練者，對於音樂能如何被重新編曲或改編有深厚的基礎，那就是音效師。音樂往往會被重新混音或進行後製以便加強人聲演唱的效果，或者強化節奏樂器的演奏音色，或者是移除中東音樂裡慣見的四分音，也有在錄音時加入其他電子儀器或技術的效果變化。對舞者來說，辨識樂曲中的後製及混音效果是很重要的。

有些舞者會遭遇以下的狀況，有時她們無法辨識已錄製好的音樂裡的某段樂句，於是她們請不同的音樂家來演奏其中的主奏，而其結果往往未必能百分之百地重現原音。

有些時候舞者們告訴我，為她表演伴奏的音樂家不好。

老實說，舞者們可能是對的，但更多時候是因為她對於某段特定樂句的表現有所期待，或者對於某些特定樂器演奏效果不如預期。她很可能在舞碼編排上非常仰賴音樂中某個非常特定，非常細微的聲音作為提示或引導，很有可能她原先以細緻綿續的Shimmy來對應樂曲裡的卡努琴聲，卻為鍵盤或手風琴所取代，她舞碼裡的提示點很有可能在現場演奏的音樂裡全然被忽略或改變，令她感到失望不已，或者音樂家們的功力還不夠，他們只能盡力而為。

我還記得在某次表演中，我與合作的樂團指定了幾首我喜愛的阿拉伯歌曲作為表演曲目。
「為什麼沒有演奏Kariat El Finjan？」在表演過後我悄聲地問了鼓手。

他很疑惑地眨了眼，「嗯，我想我們應該有演奏到吧！」當時的我難堪得簡直無地自容！

我還記得我曾經僱請了我前夫的兄長在一場特別的表演場合裡與我合作，他是一名出色的烏德琴手，歌手以及音樂老師。在表演中我對於他所演奏的音樂摸不著頭緒，對於這場表演的效果感到非常失落，直到我無意中聽到他的其他兄弟問他：「你今晚是怎麼回事？淨彈奏些垃圾！」他以極度輕蔑的態度回道，

「噢，他們全都是美國人，反正他們也聽不出有什麼差別。」自此之後，我再也不曾請他為我的舞蹈表演伴奏過。

今日當我在教授常態班以及特定主題的研習課程時，我會與學生們分享這些許多年前我的老師們教給我那些關於聆聽與分析音樂最實用的秘密。我通常會佐以我在美國學習肚皮舞所遇見的幾位特殊大師們的相關言論，提供給學生們參考。我希望能改變我的舞者們(或許，包括讀者們)聆聽音樂的方式與習慣。你無需那些複雜的樂理名辭或深奧難解的節奏名稱去創造屬於妳自己那即興而具個人特色的舞蹈「內在影像」，或許你在嘗試之際還是帶著你自己那美式／西方樂理的理解方式，但我希望能與你分享更多關於聆聽音樂與分析音樂的特定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