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23日 星期二

來自於部落-Bal Anat源起 4-2

獲Suhaila Salimpour與Jamila Salimpour同意譯寫自From Many Tribes – The Origins of Bal Anat by Jamila Salimpour
譯寫/Najla
Do Something with Your Bellydancers! 
在人潮中我被一名學生認出,她興奮地拉著我去會見園遊會的主辦單位,一名自稱為Carol Le Fleur的女士。她看起來疲憊無比,狼狽不堪,而她的問候語更是完全不掩飾她心中的怒氣:「想必妳就是那位要為這一切混亂負責的肚皮舞老師吧!」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地下最後通碟:「聽著,」她的口氣中充滿絕望與痛苦,「妳必須出面阻止這一切混亂,我不是對肚皮舞有成見,只是未免也太多肚皮舞者充斥全場了,整個園遊會裡都是肚皮舞者,她們不但影響交通,霸佔道路與舞台,爬山走石,還會從樹上掉下來…到處都是。」她試圖維持笑容,但口氣越發嚴肅:「明年我們可不想再發生這種狀況,這些肚皮舞者應該要予以嚴加管理:30分鐘的舞台表演,就這樣了,我們受夠了!」我盡力向她保證我會向我的學生們詳細解說,並且配合主辦單位的規定。我安慰了那位心力交瘁的女士後,繼續在園遊會裡走動,或者說我強迫我自己去親眼目睹這一切。 那時園遊會裡所有的表演活動都未經管制,會場裡有幾處小舞台,以及一處名為班強森的華麗大舞台,任何人,不論是不是專業表演者,只要願意都可以登台表演。雖然園遊會的主題與現代感無關,但充斥耳邊的不外是爵士樂或鄉村音樂,直到警衛人員獲報前來制止為止,他們會要求表演者注意自己的表演必須符合園遊會的16世紀主題。 肚皮舞又與這一切有何關係?天曉得!恐怕也無人在意吧!這一切不過是要讓大家有個開心的體驗,我想這才是園遊會的精神與重點所在,此外,仿古服裝其實挺有賣點。在會場裡表演的學生們程度並不特別好,因為我詢問了幾個程度較佳的學生與我一起來參加這場園遊會活動。 Bal Anat初試啼聲 1968年的九月,成立舞團的點子開始在我腦海中打轉,那一年我們還沒有樂師可以同台,我自己獨撐了半小時的手擊鼓,為每位學生擊打出合適的節奏與速度,一名新近購買了中東手擊鼓的民族舞蹈舞者現學現賣,在舞台上協助我演奏。真是一團亂!想起來都覺得悲哀!不過除了我自己心知肚明,觀眾與學生們渾然不覺。我強作微笑,為每位演出的學生打氣加油,觀眾的反應很好,他們很喜歡我們的演出。我暗自發誓明年一定要以水準以上的演出重回園遊會。 從這個倉促成軍的開始,舞團的核心特質卻已然成形。在為舞團命名時,我希望能榮耀大地之母Anat,我在Anat前冠上了bal,法文的舞蹈之意,Bal Anat就是大地之母的舞蹈。 我深知夜總會肚皮舞表演那一套不適用於文藝復興歡樂園遊會[譯註:Jamila不但本人在當時知名中東夜總會表演,也訓練學生成為專業夜總會舞者],而我過去在林哥馬戲團所受過的特技訓練與經驗派上了用場。我將Bal Anat的表演風格設計成像一場常見於中東地區的節慶或市集上的雜戲表演,我將節目內容設計成融合來自中東地區不同的古老舞蹈形式而產生的豐富表演。此外,我們還有來自埃及的Gilli Gilli與來自摩洛哥的Hassan這兩名魔術師。我們的埃及特技舞者身段之柔軟矯健完全不讓他們的前輩專美於前。我們甚至還有一位在柏克萊大學教授數學的希臘籍教授深諳以牙齒頂起一張桌子,而同時還能在桌子上放上年幼的Suhaila而不失去平衡的特技! 這個表演風格後來流傳全美,擔綱演出者有人知道其來源,但是有更多人不知道所為何來。許多觀眾相信這個表演呈現出的是道地的,貨真價實的中東藝術,其實這是半真實半杜撰的合成物。在舞團宣傳單上我們告訴觀眾演出成員來自不同的部落,或許這正是部落風一辭的來由。 我們的「部落風」表演發展與日俱進,到了1969年時,我們終於得面對音樂這個議題。過去以來我們以室內表演為主,習慣使用擴音設備的樂器。園遊會的16世紀風情主題訴求讓主辦單位決定在硬體設備上也要配合16世紀,力求擬真,因此不應該出現任何電力設備、電池、可攜式揚聲器,更遑論20世紀的音響系統了。我們因此被迫重新找回在夜總會表演之前的那些部落音樂,同時為了適應戶外表演的特性,我亦極盡所能地製造各色噪音:指鈸、叉鈴、鈴鼓、木製響板、中東手擊鼓、夫妻管(mijwiz)、table beledi(一種以皮帶固定的大型框鼓),以及框鼓。舞團成員都學會了彈舌呼號,這是中東地區人民為了表達歡慶的特殊聲法。
所有我過去合作過的專業樂師對於在晨光時分起床,開車前往偏遠郊區,在沙塵飛舞間演奏表演興趣缺缺,更遑論在薪資低微的情況下了。只有白天擔任理髮師,業餘客串烏德琴的Louis Habib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來友情客串,但是很快地,這件事對他不再有趣了-因為烏德琴是非常細緻的弦樂器,很容易被鼓聲淹蓋,埃及雙簧管則不然,在以埃及雙簧管錄音帶教了幾年舞之後,我終於蒐集到幾支埃及雙簧管,並且詢問在園遊會裡的工藝師們是否有意願協助演奏它們,在會場裡總是會有些人自告奮勇地坐上台來。我希望能有些安排,但是事情變得越發難以控制,我們的第一位能演奏出幾乎像中東樂師水準的埃及雙簧管手是工藝師兼音樂家的Ernie Fishbach,他融入了印度音樂,卻能巧妙地呈現出中東風味,他於是成為我們舞團樂師群的主力,並且教授那些願意死命鼓著腮幫子來吹奏樂器的業餘玩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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