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15日 星期一

英式洋葱湯裡的麵包片之一


粽子節大放假,早上起來弄小狗狗的早課,看了半集的「家庭煮夫奧利佛」 (Jamie Oliver at Home),這個在以食物難吃又昂貴得莫名其妙而聞名的英國大放異彩的澳洲大男孩,做菜的風格與其熱情信念向來深得我心,簡單俐落,豪邁大氣,把食物的天然鮮味表達得淋漓盡致,將飲食的幸福感分享給大家。

今天看到的是英式洋葱湯佐查德起司和鼠尾草。

看Jamie邊切洋葱邊淚流滿面,還開玩笑說今天明明是個好日子,他卻如此情緒化,實在很有趣。

洋葱與蒜苗切絲後炒至焦糖化,再用高品質高湯燉煮,畫龍點睛則是沾裹上查德起司片,點綴了鼠尾草的麵包片,在烤箱裡烘烤過二分鐘後,就是一道再家常不過卻美味滿點的家庭料理了!

Jamie拿出那看起來十分紮實的硬梆梆麵包,應該是發酵酸麵包,俐落地切了幾片,說明最好採用隔夜或放置數天的老麵包,烘烤後質地爽脆,充滿孔洞,最能沾裹上融化的查德起司,還能吸飽充滿洋葱甜味與高品質高湯鮮味的湯汁。

當Jamie非常興奮地自烤箱裡小心翼翼地端出表面烤得金黃酥脆的英式洋葱湯,以湯匙勺起吸飽了濃濃湯汁,還掛滿了融化起司的麵包片時,雖然不能實際聞到那股熱氣騰騰的香味,但心裡的幸福感還是自動向上爬昇了幾級。

同時腦袋裡浮現了幾個與肚皮舞有關的想法,果然是寫太多寫到走火入魔了。

吃慣台灣那些標榜湯種啦、麻糬啦,充滿了奶粉味道,用手指一壓就整個扁成薄餅的甜滋滋,軟綿綿麵包,很難想像為什麼會有硬到跟石頭一樣的麵包或貝果,還記得有個朋友曾拿了德文譯起來是「連魔鬼吃了都會消化不良狂放屁」的德國裸麥麵包來款待小眼麗莎,那真的是硬到一個不行,拿來砸人應該是會砸死人的,但切片後略略烤過,佐以滋味濃重的匈牙利魚湯,在寒夜裡真的是超窩心的一餐飯。

這些質地紮實的麵包搭配酦奶油或抹醬吃起來最是有其滋味,最能展現食材間相得益彰的好味道,非常協調而豐富。台灣的軟綿綿麵包因為調味偏甜偏油,並不適搭配西式湯品或抹醬,在湯汁裡不容易吸附湯汁味道,還會造成整體味覺及口感上的混亂與不清爽。

這與肚皮舞有什麼關聯?讀者們或許會問-拼版面也不能拿食物來墊檔吧!

小眼麗莎首先想到的是基本技巧的問題,還有混搭創造自己風格這件事。

要知道,一道佳餚之所以能味香色美,來自於許多因素的組合-食材的鮮度、食材的口感、食材之間的氣味及口味的搭配與對應,在這道堪稱為心靈食物(Soul Food)的家常菜裡,採用略為風乾脫去水份,同時質地紮實的麵包片,才能在濃湯、融化的起司、帶來香氣的鼠尾草之間,取得口感上的平衡,以及將所有味道吸收,形成層次豐富而和諧無比的滋味,並且為這道湯品準備了足夠的營養成份-澱粉與纖維質。

這不正像是Suhaila所告訴我們的那幾件事嗎?基本技巧之於舞者有其存在的必要,正是因為這看起來不怎麼樣,乾吃是又硬又難咬,相對於那些綴滿了肉鬆培根片或草莓鮮奶油的軟滋滋麵包的紮實麵包,讓食物的滋味更突顯,更和諧-甜滋滋的軟麵包吃完往往只留了一嘴的油膩與單一口感的無聊,以及令人悵然無比的空虛,雖然看起來是美味的,偶而吃吃也不錯,但是吃太多還是有害身體健康,反之,一旦體會過硬麵包搭配濃湯與抹醬的鮮美豐富口感,心靈食物的魅力與質感真是高下立見。

舞台效果是重要的,表演服裝與化粧造型是重要的,這些細節的確造就了表演的豐富感,但一如當年Farida Fahmy談到的蛋糕上的鮮奶油飾花一樣,沒有一個好的蛋糕底,灌上滿滿的鮮奶油飾花或糖霜,就失去了蛋糕的真義,因為不平衡,而且那就不再是個常人定義下的蛋糕了。

紮實的基本技巧則是讓這一切元素得以和諧共存,進而呈現出完美效果的秘密武器-小眼麗莎對於基本技巧的定義來自於Suhaila那五級技巧裡,對於身體,對於情感,對於表演,對於生涯規劃的種種訓練,這亦見諸於ATS的精神裡,觀音老師耳提面命地說動作、音樂、意念、共舞夥伴這些元素缺一不可,才能完美呈現ATS以團體即興現場表演的核心精神。

不要因為硬麵包這種種看似不優的條件就輕言退縮,飲食有時需要一點勇氣與敞開的態度才能享受到不同的驚喜,在舞蹈裡,技巧需要時間,需要我們去克服發展技巧期間種種耗時耗力的挫折感,沒有技巧可言的舞蹈固然容易上手,但是真正能令舞者健康而長期地跳下去,一路發展上始終能成長,進而綻放出屬於自己的美麗與能量,就必須要仰靠基本功。

畢竟,英式洋葱湯沒有那麵包片,就不叫作英式洋葱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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