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11日 星期五

致命女人香-穆德.艾倫(Maud Allan)2-2

譯自Gilded Serpent肚皮舞線上雜誌Maud Allan:La Femme Fatale by Wendy Buonaventura
英文原文請參見http://www.gildedserpent.com/cms/2009/08/31/wendymaudallen/
作者簡介請參見http://www.gildedserpent.com/aboutuspages/WendyBuonaventura.html




具體而言,艾倫在她的生涯中被重重擊倒過好幾次-不是因為她不合世俗規範的私生活,就是因為她的舞蹈表演。然而每一次她還是想辦法站穩腳步,握緊拳頭,奮力反擊。長年以來,她忍受著媒體上的尖銳批評與高聲謾罵,她也學會了採取法律手段來對付那些誹謗者。她只有一次不幸失手,那是一椿聲名狼籍的誹謗案,她控告的對象是一名英國議會的右翼份子 (這椿官司成為我撰寫艾倫這本書的中心主體,書名叫作『午夜玫瑰』(Midnight Rose))。

事情發生在1918年,那時她的莎樂美光環早已褪色了,艾倫接演了奧斯卡.懷德(Oscar Wilde)以同一主題所寫的舞台劇裡。依據表演宣傳廣告的包裝,國會成員Noel Billing在他私人辦的報紙上對艾倫作出了強烈的抨擊。他暗示艾倫是名女同性戀者,於是艾倫提出誹謗控告,不同於男同性戀,女同性戀在當時的英國並不抵觸法律,不過不違法不意味著這是值得公開炫耀之事,一切只能暗中進行。

男性極度憎惡女同性戀,認為這是危害人類生存的一大威脅。倘若女性們全都只與同性交往,男性們臆測人種將無法繁衍,最後終致絕種!艾倫是雙性戀者,提出控告是不智之舉,然而她這次的控告,卻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


這個時候的艾倫已是過氣的昨日黃花,但是這椿官司(被喻為『世紀誹謗案』)卻成為媒體頭條,吸引了社會各階層人士的注目。這官司為當時充斥社會的偽善及性漠視投下了探照燈,那些自認有責任捍衛公共道德的衛道人士紛紛群起聲討艾倫。以現代眼光來看,有些法庭記錄老實說顯得相當荒誔可笑。當「高潮」這個字眼被說出時,法官問道,「這是否為不符合自然的邪惡之事?」還有討論「陰蒂」這個字時-那時受到尊重的女性是不被認為應該了解這個字眼的,確實,在那個時代裡,只有少數的兩性人士會理解這個字眼,一名檢察官傳喚的證人宣告那是身體的一部份,當受到不當的興奮刺激時,會對女性帶來最可怕的影響。「擴大的陰蒂可能會導致一名女性與大象發生性行為。」 這名證人如是宣聲。雖然這些法庭記錄令我們啞然失笑,但其背後卻有著某些黑暗的事實存在。

隨著法庭審判持續進行,事實上,這是在對女性的情慾進行審判。法庭宣稱,沒有任何一名值得敬重的女性會願意去扮演像莎樂美這樣殘酷成性的虐待狂角色,除非在真實生活裡她就具有這樣的特質,在那時,虐待狂被認為是遊走邊緣的犯罪行為。

更糟的事接踵而來,艾倫家族裡一椿對家族來說極具毀滅性的事實被揭發,對這名舞者造成更沈重的打擊與羞辱。她的兄長Theo因為涉及謀害一名年輕女子而施以吊刑,這宗謀殺案據稱為舊金山史上最為轟動的謀殺案審判。在當時,犯罪被認為是具有基因遺傳性的,因此艾倫被某些人認定具有犯罪因子,還被拿來與開膛手傑克相提並論。在Theo行刑後,據稱艾倫的母親傷心欲絕地親吻了兒子早已斷氣多時的嘴唇,這被認為是艾倫在劇中親吻以紙模製成的施洗者約翰頭顱之先兆,因而成為她所飾演的莎樂美最令人髮指,品味低俗的有力指控。

艾倫兄長的罪行令這名舞者終其一生都深受其擾。事實上,她改名換姓以便不與被處決的兄長有太多關聯。她行事低調神祕,真實生活裡似乎有許多不得不藏暱的秘密。去探索推敲艾倫接演以復仇者面貌呈現的莎樂美一角時,她潛意識裡的心理狀況與動機,是很耐人尋味的。當然,我們也只能去臆測,不過越研究她的生平,就越覺得艾倫是個令人困惑又感興趣的人。她或許不是一名像鄧肯那樣出色的舞者,但她確實是一名勇敢的鬥士,我認為她的故事值得被後人加以流傳。

在我看來,坊間一些關於艾倫生平的書籍抱持著輕視而表面的態度去討論這名舞者的行為舉止以及她在藝術上的企圖心。像許多人一樣,她是一名個性複雜多面的人,或許還不往往是討人喜歡的,但我喜歡她的勇敢,決心與大膽,於是我以她為主角寫下了一本虛構小說,無人會知曉她真正的想法,她的夢想與她的惡夢到底是什麼,也無從了解她對於自己的聲名以及隨之而來的問題又有何感受。我只希望我的小說能為這名曾經活躍一時的舞者重新回到人們的記憶中。

Wendy Buonaventura寫過許多膾炙人口的肚皮舞歷史論述,包括尼羅河畔的響尾蛇(Serpent of the Nile),她的作品圖文並茂,極具參考價值。

午夜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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